吴问张德胜是《我以邪棺镇九幽》中的主要人物,在这个故事中“無問本尊”充分发挥想象,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,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,以下是内容概括:生于阴煞,长于棺铺,我叫吴问。从小是世人避之不及的“天弃之人”。十五岁那年,龙虎山奇人张德胜逆天收徒,将我带入玄门。背负爷爷遗留的无名铁棺,踏上凶险征途。南洋诡降、九幽迷踪、师门暗箭接踵而至。当天弃命格遭遇铁棺之秘,当幽冥府的阴谋搅动阴阳,唯有以煞御道。当九幽之眼接连破碎,我背棺踏绝地。以煞为刃,向天问棺:“镇狱,还是…葬天?”胖子:还有我!摸金驱邪,专业擦棺!...
一分钱难倒英雄汉。
入门三年来,吃糠咽菜,唯一的几次荤腥,都是逢年过节。
可真到了下山的那一刻,我竟有些舍不得。
简单收拾了行李,把铁棺用布条绑住,牢牢地背在身上。
这三年来,铁棺的体积缩小了很多,只有原来的一半大。
师父说天机不可泄露,我也没多问,简单把锅里的半碗粥,填进肚子。
我从住了三年的石屋,把我的东西收拾好,又把缺水的水缸里装满水,这才下山。
黑水镇。
名字起得一点不差。
镇子不大,依着一条浑浊发黑、飘着可疑油花的河。
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水腥气,混合着劣质煤烟和不知名的霉味。
灰扑扑的瓦房挤在一起,街道狭窄,石板路坑坑洼洼,积着前几天的雨水。
行人大多脸色灰败,眼神躲闪,透着一股子压抑的死气。
比阴山村还丧气。
我裹了裹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粗布褂子——下山前特意换的,龙虎山的道袍太扎眼。
师父说得对,锋芒要藏。
暗金丹种在丹田缓缓转动,带来冰凉的力量感,也让我五感敏锐了许多。
能清晰闻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……腐甜味。
像烂透的水果混合着铁锈。
邪气。
很浓。
钱家不难找。
镇子西头,最高最气派的那座宅子。
朱漆大门,门口两尊石狮子呲牙咧嘴,看着挺凶。
可门楣上挂着的白灯笼,檐角贴着的褪色符纸,还有门缝里钻出来的那股子更浓郁的阴冷邪气,把这份气派冲得七零八落。
我刚走近。
吱呀一声,旁边角门开了条缝。
一个穿着绸褂、管家模样的干瘦老头探出头,三角眼警惕地上下扫我。
“干什么的?”声音尖细,带着不耐烦。
“听说府上不太平,路过,懂点门道,来看看。”我尽量让声音显得平淡,像个走江湖的野道士。
“呵。”管家嗤笑一声,三角眼里满是鄙夷,“又一个不怕死的?这几天看看的,不是疯了就是躺了!滚滚滚!别在这添晦气!”
说着就要关门。
“哎!别介啊老丈!”一个洪亮得有点夸张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。
吓我一跳。
回头。
好家伙。
一堵墙似的。
是个胖子。
真胖。
穿着件洗得发白、绷得紧紧的道袍,背上斜挎个鼓鼓囊囊的褡裢,勒得他圆滚滚的肚子更加突出。
脸盘也圆,眼睛被肉挤得只剩两条缝,此刻却努力瞪大,堆着笑,显得有点滑稽。
他几步就挪到我旁边,动作居然不慢。
“这位小兄弟也是同道?巧了巧了!”胖子自来熟地拍拍我肩膀,力道不小。
“贫道茅有财!茅山的!奉命下山公干,路过宝地,听闻贵府有恙,特来降妖除魔,匡扶正义!”
他挺着肚子,努力想做出仙风道骨的样子,可惜效果感人。
管家狐疑地打量着他这身油腻的道袍和圆润的身材,又看看我。
“茅山?哼,前儿个还有个自称龙虎山的呢,进去就没出来!你们这些江湖骗子……”
“哎呦喂!老丈您这话可冤枉死贫道了!”茅有财一拍大腿,表情夸张,“您瞅瞅!正儿八经的度牒!”
他手忙脚乱地从油腻腻的怀里掏出一块木牌,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和“茅山”字样,还有官方的红印。
“看见没?如假包换!茅山外门行走!专门处理这种疑难杂症!”
他凑近管家,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,“再说了,您看我这身板,像骗子吗?骗子哪有这么实诚的?”
管家被他这歪理说得一愣,再看看那度牒,似乎有点动摇。
茅有财立刻趁热打铁,指着我:“这位小兄弟虽然面生,但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!我们俩联手,管他什么牛鬼蛇神,统统拿下!您就放一百个心!”
他唾沫横飞,把胸脯拍得砰砰响。
我嘴角抽了抽。
这胖子……有点意思。
看着不靠谱,嘴皮子倒是利索。
管家被他说得烦了,又或许是真被邪祟逼得没办法,三角眼转了转,哼了一声:
“行!要进就进!丑话说前头,出了事,自己担着!工钱没有!管顿饭!”
“得嘞!您就瞧好吧!”茅有财眉开眼笑,一把推开角门,拽着我就往里走。
“走走走,小兄弟,降妖除魔要紧!对了,还没请教?”
“吴问。”我言简意赅。
“吴老弟!好名字!一诺千金!问鼎乾坤!霸气!”茅有财竖起大拇指,马屁张口就来。
钱家里头,比外面看着更阴森。
院子很大,假山池塘,亭台楼阁,看得出曾经富贵。
但现在,草木蔫黄,池塘水发黑,死气沉沉。
下人走路都踮着脚,脸色苍白,眼神惊恐。
那股子腐甜的铁锈味更浓了,丝丝缕缕,直往鼻子里钻。
“嘶……好重的煞气!还带着股子腥甜味儿,邪门!”
茅有财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,小眼睛眯起,鼻子使劲嗅了嗅,从褡裢里摸出个巴掌大的罗盘。
罗盘样式古旧,黄铜盘面,指针是某种黑色兽骨。
他掐了个指诀,嘴里念念有词。
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,最后颤巍巍地指向后院深处。
“后院!凶气最盛!”茅有财压低声音,“吴老弟,感觉到了吧?”
我点点头。
暗金丹种微微震动,清晰地指向同一个方向。那里的阴冷和怨毒,如同实质。
“走,会会去!”茅有财收起罗盘,脸上又露出那种混不吝的笑,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。
刚穿过一个月亮门。
“啊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,猛地从后院一座精致的绣楼里爆发出来!
划破了死寂!
紧接着,是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,还有女人惊恐绝望的哭喊:“鬼!鬼啊!别过来!别过来!”
“是小姐的三楼”一个路过的保姆吓得瘫软在地。
我和茅有财对视一眼,立刻朝前冲去。
门口,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拿着棍棒,脸色惨白,围成一圈,却谁也不敢进去。
里面,尖叫声和摔打声还在继续。
“让开!”茅有财吼了一嗓子。
保安们看到我们,像看到了救星,慌忙让开一条路。
茅有财刚要抬脚踹门。
吱呀……
门自己开了条缝。
一股浓烈的、令人作呕的腥风扑面而来!
带着极致的阴寒和怨毒!
一个披头散发、穿着白色寝衣的女人,踉踉跄跄地从门缝里冲了出来!
她脸色青黑,眼窝深陷,眼神涣散,充满了无边的恐惧。
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,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抓痕!
“滚开!滚开!别缠着我!别缠着我儿子!”她嘶哑地尖叫。
更诡异的是。
她的肚子!
高高隆起!
但那形状……极其怪异!
不像怀孕,倒像是里面塞了个……巨大的、不规则的瘤子!
而且那“瘤子”还在动!
隔着薄薄的寝衣,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一拱一拱!
散发出浓烈的腐甜邪气!
“血婴降!”茅有财倒吸一口凉气,小眼睛瞬间瞪圆了,“妈的!真碰上硬茬子了!”
他反应极快,一把将我往后一拉,同时另一只手飞快地从褡裢里抓出一把东西。
不是符箓。
是……糯米?
还掺杂着一些黑乎乎、像是锅底灰的粉末。
“去!”
他低喝一声,将手里的混合物朝着那疯癫女子和敞开的门缝狠狠撒了过去!
噗!
糯米和黑灰如同天女散花,落在女子身上和门内。
嗤嗤嗤——!
一阵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剧烈声响!
女子身上冒起淡淡的黑烟!
她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嚎,动作猛地一滞!
门缝内,也传来一声尖锐、怨毒到极点的婴儿啼哭声!
“哇——!!!”
刺耳!
直钻脑髓!
“有效!关门!”茅有财吼道,同时飞快地摸向褡裢,似乎要找别的东西。
那几个保安早就吓傻了,哪敢上前关门。
眼看那女子又要扑过来,门内的邪物也要冲出来。
我眼神一凝。
不能等了。
锋芒要藏,但该出手时不能含糊。
我并指如剑,体内暗金丹种微微一转。
一股冰冷精纯的阴煞之力涌向指尖。
没有炫目的光芒,没有狂暴的气息。
只有一丝极其凝练、近乎无形的阴寒煞气,如同毒蛇吐信,悄无声息地射向那女子的眉心!
噗!
一声轻响。
女子浑身剧震!
眼中的疯狂和涣散瞬间凝固!
动作彻底僵住!
那股控制她的邪异力量,被我这股更精纯、更霸道的阴煞之力瞬间切断!
她身体一软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“哎呦!接住!”茅有财怪叫一声,手忙脚乱地想去扶,结果自己差点被带倒。
我上前一步,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昏迷的女子,将她轻轻放到地上。
同时,另一只手飞快地掐了个简单的驱邪印诀——龙虎山最基础的“净心印”,没啥威力,但动作标准,像个正经道士。
“好手段!吴老弟!”茅有财稳住身形,看着我掐诀,小眼睛放光,“这净心印使得,稳!准!狠!龙虎山出来的?”
他眼神毒辣。
我含糊地嗯了一声,没多说,目光警惕地盯着敞开的绣楼门。
里面,那股怨毒的气息并未消失,反而更加狂暴!
“哇——!!!”
刺耳的啼哭声再次响起!
比刚才更加尖锐!更加愤怒!
一股浓郁的血光,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腥气,猛地从门内喷涌而出!
如同血色的浪潮!
朝着门口的我们当头罩下!
“靠!正主发飙了!”茅有财脸色一变,也顾不上问话了,手忙脚乱地从褡裢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、边缘都磨圆了的八卦铜镜。
“天地无极,乾坤借法!给我定!”
他口中念念有词,将铜镜对准喷涌而来的血光!
八卦镜上微弱的黄光一闪!
嗤——!
如同烧红的铁块烙在猪皮上!
血光与黄光剧烈碰撞消融!
发出刺鼻的焦臭味!
八卦镜剧烈震颤,黄光迅速黯淡!
茅有财肥胖的脸憋得通红,手臂都在发抖,显然支撑得很吃力。
“吴老弟!顶不住了!这玩意儿太凶!快想办法!”他龇牙咧嘴地喊道。
血光后面,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、由污血和怨念组成的婴儿轮廓,正张着黑洞洞的嘴,发出无声的尖啸!
怨气冲天!
我眯起眼。
暗金丹种急速转动。
这血婴降的核心,确实凶戾。
硬拼,动静太大。
而且……旁边还有个“茅山行走”看着呢。
得稳妥一点。
我手指在袖中飞快地掐动。
不是龙虎山手诀。
是爷爷那本《阴符札记》里记载的,一种极其隐晦、专门干扰阴邪能量运行的“乱阴指”。
无声无息。
一道极其细微、近乎透明的阴煞之气,如同无形的毒针,绕过茅有财和八卦镜的正面抗衡,精准地射向血光后方那个模糊婴儿轮廓的……脐带位置!
那里,是怨念与宿主(昏迷的钱小姐)最后的连接点,也是降头术的力量枢纽!
噗!
又是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。
“哇——!!!!”
那血婴的啼哭声陡然变得尖锐、痛苦!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!
它周身翻腾的血光猛地一滞!
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!
原本凶猛的冲击力瞬间瓦解了大半!
“咦?”茅有财压力骤减,八卦镜的黄光都亮了一丝。
他小眼睛瞪得溜圆,看着突然萎靡的血光,又看看我,一脸懵逼:“啥情况?它……它岔气了?”
我没理他。
趁它病,要它命!
“胖子!顶住!我给它来个狠的!”我低喝一声,装模作样地从怀里,其实是从袖中暗袋摸出一张……最普通的黄纸驱邪符。
然后,并指在上面飞快地虚画了几下——动作花哨,其实屁用没有。
“急急如律令!破!”
我将那张废符朝着血光中心狠狠掷去!
同时,藏在背后的左手,暗金丹种力量凝聚!
一道凝练如实质、压缩到极致的暗金阴煞之力,如同无形的穿甲弹,紧随着废符,悄无声息地射向血婴的核心!
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!
废符撞上血光,噗的一声,烧成了灰烬。
毫发无伤。
血婴似乎发出一声嘲弄的尖啸。
然而!
就在下一秒!
那道无声无息、后发先至的暗金之力,如同烧红的钢针穿透薄冰!
噗嗤!
精准地命中了血婴模糊的眉心!
“哇——!!!!”
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嚎!
血婴周身的血光如同被戳破的气球,轰然炸开!
无数污血和怨念碎片四散飞溅!
腥臭扑鼻!
茅有财怪叫一声,连忙用八卦镜挡在身前,还是被溅了一身污血点子和腥臭的黑气。
“呸呸呸!恶心死了!”他跳脚大骂。
我早有准备,微微侧身,大部分污秽都擦着衣角落在地上。
绣楼门口的血光彻底消散。
只剩下满地狼藉的污血和残留的怨念。
那个恐怖的婴儿轮廓,已经消失不见。
只有一股极其微弱、带着怨毒的阴冷气息,如同跗骨之蛆,残留在空气中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“搞定!”茅有财抹了把脸上的污血,看着恢复平静的房间,松了口气,随即又心疼地看着自己油腻道袍上的污渍,“我的新衣服啊!才穿了仨月!”
他转头看向我,小眼睛放光,竖起大拇指:“吴老弟!高!实在是高!你那最后一道符,时机把握得太准了!虽然……咳,虽然烧得快了点,但气势足啊!把那鬼东西吓漏气了!配合完美!”
他自动脑补了“废符吓敌”的情节。
我面不改色,点点头:“运气好。这邪物核心未灭,只是暂时被打散了,还会再聚。得找到它的寄身之物或者下降头的人。”
“对对对!除恶务尽!”茅有财连连点头,随即又苦着脸。
“不过这钱家也太抠了!管顿饭?起码得给点香油钱啊!我这八卦镜都污了,得用无根水洗七七四十九天!”
他絮絮叨叨,一边心疼法器,一边指挥吓傻的保安把昏迷的钱小姐抬走。
我走到门口,没急着进去。
暗金丹种的感应下,那股残留的微弱怨念,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,飘忽不定地指向……
钱家更深处?
或者说,指向钱家某个……拥有相同血脉气息的人?
南洋邪降……
血婴……
下降头的人,很可能就在院内!
我看向钱家深处那片更加幽深、连下人都很少靠近的院落。
嘴角,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
磨刀石?
看来,还不止一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