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
他紧赶慢赶爬上牛车，车上几个妇女正凑在一起说家常，车轱辘碾过坑洼的土路，吱呀声混着谈笑声，倒也热闹。
突然，一股刺鼻的臭味窜进众人鼻腔。“哎哟！谁闹肚子啦？这味儿能把人熏个跟头！”妇女们皱着眉头，捏着鼻子四处张望。
李大牛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莫名升起不安，这味道不会是卤肉出了问题吧？可今早他明明偷偷切了一块尝过，急着赶路，囫囵吞枣也没品出异样。
毕竟耽误送货，一天就得赔聚福楼一两银子，他哪敢耽搁，抢着上了牛车。
晃晃悠悠，牛车终于到了镇上。李大牛跳下车，背起背篓，三步并作两步朝聚福楼跑去。
聚福楼门口，新来的小二眼尖，瞧见李大牛背着背篓的模样，与昨天签合同那人有几分相似，便晓得是送卤肉的来了。
今早老板特意叮嘱，让他守在这儿迎接，见状立刻扯着嗓子喊：“老板！送卤肉的来了，满满一背篓呢！”
老板满面笑容，快步从里屋迎出来：“快，快接过来！”小二接过背篓，刚一靠近，眉头就皱成了疙瘩——这味道不对劲，臭烘烘的，哪有卤肉的香气？“老板，您闻闻，这卤肉味儿……”小二支支吾吾，没敢把话说完。
老板凑近一闻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：“这哪是卤肉？分明是把粪坑背来了！”他怒目圆睁，指着李大牛吼道：“李大牛！咱们签合同的时候白纸黑字写得清楚，要干净美味的卤肉。
你瞧瞧你送来的是啥？这味儿谁吃得下去？你这是存心坏我聚福楼的招牌！”
李大牛吓得脸色惨白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，双腿直打哆嗦。他慌忙解释：“老板，对不住啊！我真不知道咋会这样。早上尝了一块，真没觉得有问题，肯定是路上出了岔子。
您大人有大量，再给我次机会，下午一定重新送，保证香得十里八乡都闻得到！”
老板气得一甩袖子：“哼！我可不敢再信你！就你这一回，客人全被熏跑了。这合同，趁早断了吧！把背篓拿走，别在这儿碍眼！”
李大牛急得眼眶发红，眼泪在打转。这合同要是黄了，家里的生计可就断了。他苦苦哀求：“老板，再给次机会吧！全家老小都指着这生意活命呢，您不合作，我们可怎么过啊！”
可老板心意已决，招呼小二把背篓扔给李大牛。李大牛失魂落魄地回到牛车旁，同行的妇女们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，纷纷围上来询问。听完事情经过，众人都不住地叹气，直叹这事儿太晦气。
回到李家庄，李家老宅炸开了锅。李大牛的爹李老头气得猛拍桌子，震得桌上的茶碗直晃：“你个不争气的东西，这么好的生意都能搞砸！往后日子还过不过了？”李大牛的媳妇吴氏也抹着眼泪，哭哭啼啼：“好不容易盼来个赚钱的营生，这下全完了。”
这时，鬼点子多的李二牛站了出来：“爹，哥，先别急。我琢磨着，这事儿或许还有转机。咱备点礼去求求老板，说不定他能回心转意。”李老头皱着眉头思忖片刻：“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二牛，你去准备东西，明天和大牛一起去赔罪。”
李二牛嘴上应得干脆，心里却打着小算盘。他盘算着，要是能谈成生意，往后在李家说话就更有分量了，说不定还能捞点油水。
第二天一早，李二牛和李大牛带着家里东拼西凑的土产，匆匆赶往镇上。聚福楼老板一见他们，脸色瞬间沉下来：“你们还来做什么？我说了，生意不做了！”李二牛满脸堆笑，赶忙递上土产：“老板，您大人有大量，就饶过我们这一回。这是自家的心意，您收下消消气。”